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陈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凝视了三秒钟，道：“华擎，你还有什么想说的。”

    名叫华擎的研究员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。他哈哈笑道：“陈老师，别说的好像我一定会死一样嘛。”

    他稍微想了一会儿，道：“志愿者是早就选定的事情，我的遗书已经写好了，这会儿好像也没啥想说的，我家不是独生子，我还有个姐姐可以帮我赡养父母，我不担心。嘿嘿，其实我说点儿心里话啊，我没这么高尚。”

    华擎挠了挠头：“我就是想，作为第一个进入灵性空间内部的人，我以后一定能名留青史！”

    陈玄沉默了一下，道：“我希望到时候，书上不要写着，华擎研究员英勇牺牲。”

    华擎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过了一阵，他道：“我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旁人为他佩戴上头环之类的仪器。为了这次实验，他的头发很早就剃光了，没有头发的阻挡，脑电波更容易被准确地读取。华擎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，在旁人的注目下躺入准备好的登录舱中，他这会儿显得有些紧张，但进入舱体之前，还是开了一句玩笑：“这舱看着怎么和棺材似的，不吉利啊”

    舱体启动。他的精神接入心网之中，一旁的仪器上显示出他的各项体征数据。他的心跳频率在短时间内大幅度上升，一度达到每分钟一百五十多次，脑波强度也骤然提升，但数秒之后各项数据就逐渐回落，甚至进入到一个比正常人还低的状态中，脑电波呈现出一种近似沉睡的图像。除此之外，看不出更多的东西。

    众人等了五分钟。时间一到，陈玄立刻道：“唤醒。”

    “再等等。”另一名领导摇了摇头，阻止到：“贸然唤醒，或许会让华擎同志的精神永远迷失在网络空间当中。再等一会儿，看看他能不能自己醒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时间越久，自我回归的可能性就越低。”陈玄道：“登录舱内部的符文本身就具有引导意识回归的效果，不要太担心这个。”

    陈玄重复道：“开始进行唤醒程序。”

    唤醒程序于是启动，登录舱的各项功能接连关闭，引导意识回归的咒文亮起。最后一步，华擎和装置的【心网】连接也被切断，但华擎并没有像预想中的一样醒来。仪器上显示出，他的脑电波图像已经保持着昏迷般的状态。

    整个研究所一片沉寂。

    这或许意味着很糟糕的事情，比如华擎的意识真的迷失了在了灵性空间中，成为了植物人一股悲戚的感觉在研究基地内弥漫起来，陈玄握了握拳头，最后微微叹了口气，轻声道：“准备给华擎的家人发放抚恤金吧。”

    “嘀！”

    微弱的响声忽然从华擎的体征仪器中传出。稍微远一些的人还没注意到这样的变化，但是忽然之间，仪器上，华擎的脑电波，开始重新活跃起来了。

    就像是，大梦初醒。